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赤德祖赞……好大的胃口。想趁我师老兵疲,内外交困之际,一口吞掉我军主力?”
他猛地转头,目光如实质的闪电,瞬间刺向近在咫尺的赵小营:“赵将军!那封‘泣血信’副本,是否已按计划散播到位?成都周边,是否已乱?!”
这“泣血信”,正是张巡精心策划的心理战武器,内容极尽渲染朱雀军即将覆灭、朝廷无力救援的绝望,旨在动摇成都周边守军和官吏的抵抗意志,为后续行动制造混乱。
赵小营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他再次抱拳,沉声回应,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块砸进冻土,带着不容置疑的完成感和冷酷的实效:“回大将军!自昨夜起,成都以南各州县,尤其是我大军必经要道附近所有人员聚集之所——茶坊、客栈、驿站、乃至官衙府库附近的墙壁、告示栏!皆已由不良府内线秘密张贴副本!”
“更有三处关键驿站,由我们最机灵的兄弟伪装成从成都‘侥幸’逃出的失意士子、落魄商贾,在人群最密集、流言最易传播的饭堂、大堂,‘悲愤’诵读!声泪俱下,捶胸顿足!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瘟疫,一夜之间已然蔓延开来!”
“很好!” 张巡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,但那绝非笑意,而是钢铁被淬火时迸发出的冷硬光泽,是猛兽锁定猎物时露出的獠牙!冷酷而决绝!
“赤德祖赞想速战?想趁我内外交困、疲惫不堪之际,张开血盆大口,一口将我朱雀军吞下?本帅偏要让他咬上一嘴的铁刺,崩掉他满口的獠牙!”
他猛地俯身,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,死死钉在亲兵闻令立刻在两名辅兵协助下迅速展开的、巨大的蜀中军事舆图上。
这张由坚韧羊皮硝制而成的舆图,边缘磨损,标记着无数新旧箭头和批注,承载着整个战局的脉络。
张巡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粗糙的皮面上快速划过,指尖与皮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
磨盘原那片开阔地带、成都城被围困的标记、刘志群部在东北方向的大致方位、张小虎守护的粮道咽喉葫芦口、以及蜿蜒曲折的涪水河谷……他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军阵推演沙盘,无数条情报信息——敌军兵力、动向、速度、己方位置、状态、可能的变数——在电光石火间激烈碰撞、飞速重组、精确计算!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,凝固在这方寸舆图之上,只有他指关节因极度专注和压力而发出的轻微“咔”声,以及周围将领们屏住呼吸、几乎停滞的心跳声在无声地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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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、令人窒息的紧张感。
片刻,他霍然抬头!动作迅猛如鹰隼振翅!
眼中的犹豫和计算瞬间被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所取代!
声音如同沉雷碾过冰冷空旷的荒野,带着不容置疑的、足以号令千军万马的威严:
“传令三军!丢弃一切非必要辎重!帐篷、部分粮秣、备用军械、所有坛坛罐罐,统统给老子扔掉!只保留武器、甲胄、三日口粮和必备药品!加速前进!目标——磨盘原!队形不可散!前哨扩大警戒!违令乱阵者,延误军机者——斩立决!”
命令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军阵上空炸响!
“得令!”令旗官嘶声应和,手中代表“急进”和“丢弃辎重”的猩红三角旗与黑色方旗疯狂舞动!沉闷急促的金锣声——“哐!哐!哐!哐!”
——如同受伤巨龙发出的痛苦而愤怒的咆哮,瞬间撕裂了空气!
整条沉默疲惫的赤色长龙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机,从“蠕动”骤然变为“奔涌”!
沉重的辎重车被粗暴地推到路边,甚至直接掀翻,腾出道路。
士兵们甩掉不必要的负重,眼中疲惫被凛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