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9章 气势磅礴的李太白(4 / 13)

牢定格在这三人身上。

殿内巨大的蟠龙烛台上,数百支粗如儿臂的牛油巨烛跳跃着,将他身上那件玄色龙纹常服上的金线映照得流光溢彩,仿佛有活物在袍服上游走。

这流动的金光,非但没有柔和帝王的威仪,反而更添了几分莫测的寒意,如同蛰伏的龙鳞,蓄势待发。

“永王和延王悖逆,其檄文颠倒黑白,惑乱人心。” 裴徽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,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,带着金属的质地和重量,清晰地烙印在殿中每一个角落,敲打着众人的心弦。

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然后清晰地纠正了自称:“孤……朕需要一篇檄文。”

微妙的转变,无声地昭示着天命的转移,不容置疑。

“一篇能正本清源,涤荡妖氛;一篇能昭示天命,凝聚人心;一篇能让天下人看清,李璘、李玢之流,不过是冢中枯骨,是妄图撼动泰山的跳梁小丑!”

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,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朝服,直视灵魂深处,在殿内烛火的映衬下,瞳孔深处似乎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:

“王尚书(王维)。”

“臣在!” 王维肃然出列,躬身垂手,宽大的紫色袍袖纹丝不动。

这位以诗画双绝闻名天下的文坛泰斗,此刻脸上不见半分平日里的超然淡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。

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,在烛光下微微反光。

他知道,手中这管笔,此刻承载的绝非风花雪月,而是为新朝奠基的舆论基石,是射向伪朝的第一支诛心之箭!

是青史留名的契机,亦是万钧重担。

他仿佛已经看到后世史官审视他笔下每一个字的场景。

裴徽的指令清晰明确,如同刀劈斧凿:“王卿文风典雅庄重,深谙典章法度,辞约而旨丰,有史家之风。此檄文之骨架、脊梁,由卿执笔。” 他微微前倾,无形的压力陡增,“务必将伪朝(指李璘和李玢政权)勾结门阀、屠戮宗室(暗指裴徽所行乃不得已之‘清君侧’,而李璘是勾结叛逆)、祸乱江南、荼毒蜀地之累累罪状,条分缕析,铁证如山,昭告天下!使其伪饰之‘正统’,在煌煌史笔与天下公义面前,原形毕露,寸缕不存!每一桩罪,都要有据可查,有迹可循,经得起天下人推敲,更要让伪朝百口莫辩!”

王维深深吸了一口气,殿内冰凉的空气似乎也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
他深深一揖,声音沉稳有力,带着金石之音:“臣,谨遵圣谕!必以史家之笔,秉春秋之义,铸正义之锋!伪朝之恶,罄竹难书,臣定使其罪状昭昭,如日月悬天!”

他脑中瞬间已掠过无数史料档案、地方奏报,一篇以事实为根基、以逻辑为锁链的雄文骨架,正迅速在他严谨的思维中成型。

裴徽的目光转向元载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和审视,如同猎人在掂量一把淬毒的匕首是否趁手。

“元尚书,”

“臣惶恐!恭聆圣训!” 元载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就躬身下去,姿态谦卑得近乎匍匐。

然而,低垂的眼皮下,精光疾闪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破肋骨。

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深意——这是新帝在给他机会!一个展现其独特价值、在新朝权力核心中攫取更大影响力的绝佳机会!一个踩着他人的尸骨向上攀爬的阶梯!

狂喜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,但脸上却维持着绝对的恭谨,甚至刻意显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。

“卿心思缜密,洞察幽微,尤擅诛心伐谋,于人心鬼蜮之道,洞若观火。” 裴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,“檄文不仅需直指其罪,更要诛其心,裂其盟!如何让那些依附李璘的江南豪强,读之如芒在背,寝食难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