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缠绳。
时间仿佛被冻结,每一息都漫长如年。
城头的火把“噼啪”爆响,远处叛军营盘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喝骂和马嘶,更添诡异。
突然!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呜!”
三长两短!号角声穿透混乱的夜空,如同撕裂布帛的裂响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!
严武眼中精光爆射,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!
他猛地一振手中长槊,槊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!
“裴相神机妙算,时机已到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滚雷碾过大地,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狂喜,“儿郎们!长安存亡,在此一举!随我——凿穿叛军!杀!!!”
“吼——!!!”
五千憋足了劲的骑兵,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,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战吼!
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震得城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!
严武一马当先,“乌云踏雪”四蹄翻飞,化作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!他身后的钢铁洪流轰然启动,马蹄声由疏到密,由缓到急,最终汇成一片震耳欲聋、令山河变色的“轰隆隆隆——!!!”
铁蹄踏过吊桥,发出沉重的闷响,五千柄长槊、马槊、长刀组成的死亡丛林,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,直扑叛军大营南翼那片灯火摇曳、喊杀声骤然拔高的混乱之地!
与此同时,城头上。郭千里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按着腰间的环首刀刀柄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他兴奋得浑身颤抖,身边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。
这是一万多从连日血战中幸存下来的步兵,人人脸上写满疲惫,眼窝深陷,血丝密布,许多人身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。
他们的盔甲破损,刀枪卷刃,但眼神却如同郭千里按在刀柄上的手一样,疲惫中透着磐石般的坚毅和兴奋。
“郭将军…”一个脸上带着凝固血污和尘土、嘴唇干裂的年轻校尉凑近一步,声音嘶哑,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,“严将军他们………能成吗?叛军……太多了!”
郭千里猛地深吸一口气,那冰冷刺骨、混杂着血腥硝烟的空气似乎让他浑浊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。
他霍然转身,目光如电扫过身后一张张疲惫而紧张的脸,声音斩钉截铁,如同重锤砸在城砖上,在寂静的城头激起回响:“守好我们的城!严将军去破敌,我们的职责就是钉死在这里!像钉子一样钉死!防止有人趁乱攻城。”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,既是命令,更是注入守城将士心中的一剂滚烫的强心针。
他猛地拔出环首刀,刀锋在熹微的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,指向城外叛军大营的方向:“让兄弟们打起精神!弓上弦!刀出鞘!滚木礌石备好!金汁火油烧起来!听清楚——一只苍蝇也别想给老子飞进来!谁敢后退一步,军法从事!为了长安!为了家小!死战!!”
“死战!死战!死战!!”城头上,疲惫的士兵们被将军的怒吼点燃了最后的热血,爆发出震天的吼声。
弓弦绞紧的“嘎吱”声、刀枪出鞘的“锵啷”声瞬间响成一片。无数双眼睛死死盯住城外那片黑暗,那里是敌人,是生死线,也是他们守护的一切。
……
……
叛军营盘,中军腹地。
这里早已不是营盘,而是沸腾的修罗场!
“杀!凿穿他们!莫让叛贼喘息!”
张巡的吼声如同九天惊雷,盖过了战场一切喧嚣!他身先士卒,一柄长近丈余、重逾数十斤的陌刀在他手中舞动如风车!
每一次劈砍,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!
“噗嗤!咔嚓!”
刀光闪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