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留山的晨雾尚未散尽,主峰广场上已升起一道璀璨的流光。飞舟悬浮在半空,舟身由千年紫檀木打造,镶嵌着细碎的琉璃,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,像一柄横亘天际的玉簪。甲板上,三十六名长留弟子身着统一的靛青道袍,腰悬佩剑,身姿挺拔如松,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,透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白子画立在船头,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,广袖垂落时露出腕间月白的玉镯,断念剑斜倚在身侧,剑穗上的明珠随舟身轻晃,叮咚作响。他望着远方翻涌的云海,面容清冷如亘古不化的寒冰,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摩严站在他身侧,墨色道袍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,腰间玉带紧扣,衬得身形愈发挺拔。他手按剑柄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目光扫过甲板上的弟子,沉声道:“此次前往天狼山,首要目的是逼巫神教退出凡俗纷争。若对方顽抗,不必手软!”声音洪亮如钟,在山谷间回荡。
笙箫默则斜倚在船舷边,月白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流云图案,手中折扇轻摇,扇面开合间带起一阵清风。他闻言笑了笑,扇子点向摩严:“二师兄还是这般急躁。好歹是去谈判,先礼后兵才是正理。”他目光落在霓漫天与姜明身上,见两人并肩而立,一个淡紫劲装英气逼人,一个青衫磊落身姿沉稳,眼中露出几分欣慰,“你们两个打起精神,天狼山不比长留,暗处藏着多少眼睛还不知道呢。”
霓漫天抬手理了理腰间的佩剑,剑穗上的紫晶随着动作轻晃:“师傅放心,弟子省得。”姜明则微微颔首。
飞舟划破云层,速度渐快,下方的山川河流渐渐缩小,变成一幅流动的画卷。七日之期已到,前往天狼山的路比预想中平静,既无七杀派的伏击,也无巫神教的阻拦,平静得反而让人心里发慌。
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就在飞舟离开长留的同一时刻,六界各地正掀起腥风血雨。
太白山巅,幻思铃存放的神殿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。巫神教弟子身着黑袍,如潮水般涌入,与守护神殿的太白弟子厮杀在一起。鲜血染红了白玉台阶,清脆的铃声被惨叫声淹没,最终一枚通体莹白、刻着铃铛纹样的神器被黑袍人夺走,消失在晨雾中。
韶白门的天方谪仙伞则在正午失窃。彼时门派正举行午时祭典,忽然狂风大作,黑雾弥漫,待雾气散去,供奉伞的祭坛已空,只余下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弟子尸体,黑袍人的笑声还在山谷间回荡。
天山派的地方玄镇尺失陷在黄昏。守尺的长老拼死抵抗,最终与镇尺同归于尽,最终只是白白送命。
最惨烈的是松历山。曾经已经被夺过一次,但是这次遭到了单春秋重点针对,只因忘方不归砚能够穿梭空间,单春秋亲自带队作为第一个抢夺对象。血色符文笼罩整座山,惨叫声、爆炸声、建筑坍塌声交织在一起,不到半个时辰,松历山便化为一片火海,无一人幸免。而那枚刻着罗盘纹样的不归砚,成了单春秋手中最锋利的武器,让他们能在极短时间内转战数地,掠夺神器如探囊取物。
这些血腥的变故,都被飞舟上的众人隔绝在外。直到黄昏,飞舟终于抵达辽国天狼山。
天狼山通体呈青黑色,山巅终年被黑雾笼罩,隐约可见巫神教总坛的轮廓——那是一座由黑曜石建成的宫殿,尖顶如獠牙般刺向天空,殿檐下悬挂着骷髅头串成的风铃,风一吹便发出“呜呜”的哀鸣,听得人心头发紧。
飞舟在山门前落下,刚停稳,就见一队身着红袍的巫神教弟子迎了上来。为首的是一男一女,男子身着明黄龙袍,腰间玉带镶着红宝石,面容俊朗,正是蜀国皇帝孟玄朗;女子则穿了件凤凰纹样的大红嫁衣,头戴金步摇,妆容艳丽,正是巫神教圣女完颜梦珂。
“尊上,世尊,儒尊!”孟玄朗快步上前,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,龙袍的摆角扫过地面的碎石,“诸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