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!
一颗心,如同被投入了传说中冻结灵魂的北溟寒冰最深处!
核心破坏圈,直径绝不超过五步!
想象中的巨大弹坑并未出现,只有一片狼藉的焦黑和中心点仍在燃烧的小火堆。
冲击波的杀伤范围,也仅仅波及了周围十余步!
那些位于王帐边缘、被气浪掀翻在地的吐蕃亲卫,虽然铠甲凹陷、头盔歪斜、满脸尘土和惊骇,但竟然有不少人挣扎着、摇晃着,甚至相互搀扶着试图爬起来!
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迅速转为暴怒,嘶吼着拔出腰刀,性命犹存!
“失败了……”这三个字,如同三条淬了寒毒的冰蛇,猛地钻进甲娘的脑海,用它们锋利的毒牙,狠狠噬咬着她的理智!
一股难以置信的错愕瞬间席卷全身,随即而来的,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失落!
这失落冰冷彻骨,瞬间浇灭了她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之光。
怎么回事?!
“掌心雷”威力绝不止于此!是制作出了问题?还是…被提前发现了?于老他们…暴露了?!
浓烟稍散,被高温扭曲的空气波纹还在视野中晃动,如同隔着一层滚烫的水帘。
望远镜的焦点,此刻化作了最执着、最冷酷的鹰隼之眼,死死锁住那片翻腾着死亡气息的烟幕核心!甲娘的呼吸屏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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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了!
一个踉跄、浑身浴血的身影,在两名同样如同从血池地狱爬出的铁塔武士(他们的铠甲已破碎不堪,露出内衬的锁子甲,脸上满是血污、烟灰和灼烧的水泡,一只眼睛甚至被血糊住,但眼神却凶悍如受伤的雪豹,爆发出骇人的凶光)半搀半拖下,挣扎着、极其狼狈地从还在熊熊燃烧跳跃的火堆残骸中,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!
赤——德——祖——赞——!
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风烟,甲娘也能瞬间认出那张刻骨铭心的脸!
只是此刻,这张脸已不复往日的骄横。
他右臂软绵绵地垂下,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臂骨已断。
左手死死捂住左肩窝,指缝间,粘稠的、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决堤的小溪般汩汩涌出,瞬间染红了半边象征至高权力的金线王袍。
脸上,一道从额角斜劈至下颌的新鲜伤口,深可见骨,皮肉狰狞地外翻着,鲜血糊满了半边脸,让他原本粗犷的面容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!
但这还不是最触目惊心的——他的右腿!
小腿以下几乎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,破碎的皮肉、断裂的白色骨茬刺眼地暴露在外,刺目的鲜血浸透了下半身的王袍和牛皮绑腿,每被那两名忠心耿耿的武士拖拽着移动一步,便在冰冷的尘土、焦黑的木头和破碎的兵器残骸中,留下一道粘稠的、长长的、令人作呕的深红色拖痕!
那曾经睥睨天下、视唐军如无物的狂妄眼神,此刻被剧痛、惊悸和一种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狂暴怒火所取代!
他猛地扭过头,不顾颈骨的咔咔作响,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回望那片吞噬了他无数精锐护卫、几乎将他彻底葬送的废墟火海。
那眼神中喷射出的仇恨火焰,炽热、怨毒、疯狂,仿佛能点燃整个成都平原,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生灵都化为灰烬!
他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、低沉而沙哑的咆哮,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呼啸的风声,甲娘仿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滔天的、不死不休的恨意!那咆哮的口型,分明是:“唐!人!畜!生!”
“赤——德——祖——赞——!!” 这三个字,如同在千年寒冰中淬炼过,又浸满了沸腾的岩浆,无声地、一字一顿地在甲娘紧抿的、失去血色的唇齿间,被狠狠地碾磨、咀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