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能战者已不足三千!人人带伤,鲜血浸透了内衬的战袍,湿漉漉地贴在身上。
银亮的灌钢鱼鳞甲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狰狞凹痕、深深嵌入的箭矢以及敌人喷射的污血,许多士兵的锥枪已经折断或遗失,只能挥舞着备用的横刀奋力劈砍。战马喘息如雷,口鼻喷着浓浓的白沫,不少马匹身上也带着深深的伤口,鲜血顺着皮毛流淌。
但他们依旧如同被钉死在血泊中的磐石,牢牢占据着韩休琳帅旗周围的核心区域,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钢铁壁垒,将韩休琳最后的核心亲兵压缩在一个极其狭小的范围内,如同被逼到墙角的困兽。
惨烈到无法想象的代价,终于换来了这致命的位置!韩休琳,已被龙武军这把最锋利的尖刀,死死地顶在了咽喉之上!退无可退!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李国臣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,肺部都如同破旧风箱般拉扯疼痛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但他握枪的手,在鲜血的浸染下,依旧稳定如山岳。
他猛地甩了甩枪尖上粘稠的血珠和碎肉,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,再次穿透混乱的人群,死死锁定被亲兵簇拥在核心、脸色铁青、眼神惊惶如同笼中困兽的韩休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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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、必将实现的杀伐意志,如同死神的宣告,响彻这片小小的炼狱核心:
“韩休琳!你的人头,今日我李国臣取定了!儿郎们!绞杀残敌!取韩贼首级者,官升三级,赏万金!龙武——!”
“杀——!!!”剩余的三千龙武铁骑,用尽全身力气,爆发出震天的怒吼。
这吼声汇聚在一起,带着为袍泽复仇的滔天恨意和即将摘取胜利果实的炽热渴望,如同受伤却更加凶悍的狼群,再次以李国臣为锋矢,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,扑向那面被死死围困的“韩”字帅旗!
黄尖涧底最核心、最血腥的绞杀,进入了最后的、白热化的顶点!刀枪的碰撞声、垂死的惨嚎声、骨骼的碎裂声瞬间提升到了极限,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。
而此刻,东侧崖壁之上,惨烈的搏杀也已爆发到了最激烈的时刻!
“杀上去!砍死那些放冷箭的杂碎!”赵五满脸血污,左肩还插着一支兀自颤动的弩箭,状若疯魔。
他嘶吼着,挥舞着卷刃的横刀,带着仅存的百余名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敢死队员,终于浑身浴血地扑上了仆固怀恩弩阵的边缘!
“弃弩!拔刀!列阵!挡住他们!”仆固怀恩沉稳如山的吼声在崖顶响起,压过了呼啸的山风和下方的喊杀。
弩手们毫不犹豫地抛下强弩,迅速拔出腰间的横刀和短矛,依托着简易的拒马和乱石,与这些亡命的幽州悍卒展开了惨烈到极点的白刃战!
刀锋砍入肉体的闷响、枪矛洞穿躯体的撕裂声、垂死者的绝望惨叫、兵器碰撞的火星和怒吼,在狭窄的崖顶平台上激烈回荡。尸体不断从边缘滚落,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涧谷。
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、浸透。
仆固怀恩身披重甲,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,手中陌刀每一次挥动,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,将扑上来的幽州兵连人带甲劈成两段!但幽州兵如同跗骨之蛆,完全不顾伤亡,只求破坏弩阵,为涧底的大帅争取一线生机。
与此同时,涧谷东端,仆固怀恩麾下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重甲陌刀阵,踏着撼动大地、整齐划一的沉重步伐,如同钢铁城墙般缓缓推进。
雪亮的陌刀森林反射着涧底昏暗的天光,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恐怖气势,彻底封死了幽州军向东逃窜的最后一丝可能和渺茫的希望。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开始淹没每一个还在抵抗的幽州士兵的心。
李国臣与韩休琳错马而过的那一记惊天碰撞,火星四溅,金铁交鸣之声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