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一小片核心区域,“天还没塌!老子韩休琳还没死呢!想活命的,想跟着老子杀出去享受富贵的,都给老子听令!”
极致的恐惧反而让他的头脑在死亡的刺激下进入了某种冰冷的、近乎残酷的超然状态,高速运转起来。
多年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狠辣眼光与实战经验瞬间占据了绝对上风。他必须在这绝境中撕开一条血路!
“亲兵营!结圆阵!盾牌手!给老子顶到最外围!长矛手!架枪!快!快!快!”韩休琳刀锋猛地指向身边最精锐的三千“铁卫营”。
这些是跟随他百战余生的真正死士,装备最精良的明光铠和塔盾,意志最如钢铁般坚韧,是幽州军真正的脊梁。
随着他的怒吼,训练有素的铁卫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狼群,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对未知武器的震骇,爆发出惊人的效率。
沉重的包铁塔盾带着沉闷的撞击声“轰!轰!轰!”地砸落在地,深深嵌入湿滑的碎石泥土中,盾牌边缘相互咬合,瞬间形成一道坚固的钢铁壁垒。
无数根闪着寒光、长达一丈二尺的破甲长矛,如同毒蛇般从盾牌上方预留的缝隙和下方探出,密密麻麻,瞬间在混乱的洪流中构筑起一个带刺的钢铁堡垒,将韩休琳和核心将领护在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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箭矢射在塔盾上发出密集的“笃笃”声,如同冰雹砸落。
一支强劲的弩箭甚至穿透了盾牌边缘,将后面一名持盾士兵的手臂钉穿,他闷哼一声,却死死顶住,鲜血顺着盾牌内侧流下。
韩休琳的目光如电,穿透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人群,瞬间锁定了东侧一处相对坡度稍缓、但此刻正被仆固怀恩弩手重点覆盖的区域,那里箭矢最为密集,压得附近的幽州军根本抬不起头,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场。
不解决这个居高临下的死亡源头,所有人都得死!
“赵五!你他娘的死了吗?!” 他朝着不远处一个正组织人手、顶着如雨箭矢和滚石、试图向上攀爬的剽悍身影厉声嘶吼。
那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斥候校尉赵五,以攀岩越岭、悍不畏死着称,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。
“别管西边了!带你的斥候队,还有左营敢死队!给老子爬上去!不惜一切代价,用牙咬也要把崖顶上那片弩阵给老子端了!杀光他们!做不到,就死在那里!”
他的命令斩钉截铁,不留任何余地,充满了决死的意志。
他知道,这是唯一的生路,代价将是巨大的。
赵五脸上溅满血污和硝烟,正被一支流矢擦破脸颊,闻言猛地回头,那道刀疤因用力而扭曲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赴死的狠厉,嘶吼着应命:“得令!大帅放心!兄弟们,跟老子冲!爬上去,剁了那些放冷箭的狗杂碎!”
他抽出腰间的短柄精钢战斧咬在口中,如同猿猴般率先扑向岩壁,带着数百名同样悍不畏死、眼神疯狂的“攀岩死士”,顶着不断落下的箭矢和龙武军推下的滚石,手脚并用,如同壁虎般开始亡命攀爬陡峭湿滑的岩壁!
不断有人中箭惨叫着跌落涧底,摔在乱石上粉身碎骨,或者被下方混乱的马蹄踩成肉泥。
但他们前赴后继,用匕首、短斧甚至手指抠着岩缝,一寸寸向上挪移,用生命铺就一条通往生存的血路。
“后军督战队何在?!”韩休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扫向后方更加混乱不堪、几乎要崩溃的辎重和步卒大队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,只有铁血的决断。
“传令!所有堵塞道路的辎重车辆,无论里面是粮草还是军械,一律推入涧水!胆敢阻拦者,就地格杀!步卒各营,以都(百人队)为单位,丢弃无用重物,向老子的帅旗靠拢!溃逃冲击本阵者,杀无赦!畏缩不前者,杀无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