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徒增笑耳!”
他话锋再次巧妙一转,带着一丝谋士特有的、如同猫戏老鼠般的狡黠:“不过……卑职斗胆进言,或可借此良机,稍作文章?面对彼等之污蔑构陷,我方之‘天工快报’与‘暗报’,不必急于强力反驳,针锋相对。甚至……”
他刻意停顿,观察着裴徽的反应,“……可在部分区域,尤其是那些边镇节度使势力范围内,稍露‘疲于应对’之态,或‘反应迟缓’之象?示敌以弱?”
他见裴徽眼中闪过一丝兴趣,继续道:“如此一来,必令彼等以为其奸计得逞,我方顾此失彼,进而更加得意忘形,肆无忌惮!其隐藏更深的人脉网络、潜伏的残余势力、乃至与某些边镇节度使暗通款曲的蛛丝马迹,必将暴露无遗!”
“这岂非是看清哥舒翰、高仙芝、韩休琳等人真实态度与立场的绝佳良机?待其图穷匕见,殿下再以雷霆之势,后发制人,既可一举肃清内患,又能为下一步经略边镇,提供无可辩驳之口实!”
杜黄裳话音落下,密室中再次陷入一种充满算计的寂静。
夜明珠的冷光映照着舆图上纵横的山河,也映照着裴徽陷入沉思的侧脸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“落鹰峡”旁的空白处,那轻微的“笃笃”声,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预示着更加汹涌的暗流与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冰冷的石壁上,凝结的水珠悄然滑落,无声地渗入地缝,如同无数暗藏的心思。
“不错。”裴徽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、带着赞许的弧度,微微颔首,那笑意短暂地融化了他眼底的寒冰,如同阴霾云层中乍泄的一缕阳光,“本王……亦有此意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醇厚,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然而,那暖意转瞬即逝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涟漪尚未散尽,寒意已重新凝结。
他随即收敛笑意,目光重新变得如同淬火后的精钢,冷冽得能刺穿人心。
手指带着千钧之力,重重敲在“落鹰峡”的标记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仿佛敲碎了某种虚幻的宁静。
“然,此皆后话。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将所有人从对未来的遐思中惊醒,“眼下当务之急,是保下‘黄巢’这把利刃,并借七宗五姓精心布置之杀局,反戈一击,再断其数根爪牙!”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,狠狠楔入当前的危局之中。
一直负责情报分析推演的元载,闻言精神陡然一振!
他深陷的眼窝里,那双眸子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,瘦削的身体甚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仿佛一头压抑已久、终于嗅到血腥味的饥饿猎犬。
他动作快如闪电,几乎带着风声,迅速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份用火漆密封、还带着体温的密报卷轴。
他语速快而不乱,如同连珠炮般清晰吐出:“殿下明鉴!世家联盟动向,尽在掌握!卢氏密使于两个时辰前快马加鞭,蹄铁踏碎官道寒霜,已抵达博陵崔氏坞堡,与崔弘毅密谈约一炷香之久!”
密报的蜡封被元载利落地捏碎,发出细微的脆响。
他扫了一眼密文,继续道:“谈话内容虽未能探知,然密使离去后,崔弘毅立刻召见了其负责联络赵郡李氏的心腹管家崔平。”
“据坞堡内线回报,崔弘毅屏退左右时,面色青白交替,额角冷汗涔涔,在书房中焦躁踱步,双手无意识地绞紧又松开,神色间焦虑与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交织,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,正欲作垂死挣扎!”
元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,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表演。
“随后,”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制造一丝悬念,目光扫过众人,“我方安插在崔府药房的暗桩,在崔平丢弃的药渣废料中,发现了此物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捧上一个特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