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的瞬间,其爆发出的力量,让所有轻视他们的人都为之侧目。
“郭帅言重了!”杨暄终于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,上前一步扶住了想要强撑着躬身行礼的郭千里,他能感觉到郭帅手臂上传来的虚弱颤抖,“虽然我等和郭帅一样,都是效忠郡王殿下,但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,“郭帅与严将军,还有这满城的兄弟,用血肉之躯顶在最前面,日夜鏖战,寸土不让,才是真正的砥柱中流!我等不过是尽了本分,补上了该补的缺口。”
他示意身边的亲随:“快,扶郭帅坐下歇息!”
郭千里在亲兵的搀扶下,勉强靠在一个残破的箭垛边坐下,但那股军人的刚硬让他强撑着没有瘫软。
他不顾身上的剧痛,对着杨、李、王三人以及周围聚拢过来的帮派头领们,再次郑重地抱拳,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:“三位大当家!还有诸位好汉们!郭某是个粗人,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的漂亮话,但眼不瞎,心不盲!”
他环视四周,目光扫过那些脸上还带着江湖草莽气、此刻却同样浑身浴血的帮派汉子:“今日!若非你们带着兄弟们及时赶到,用血肉之躯堵住那豁口,拼死相抗,一步不退!这南城墙……怕是早就插上叛军的旗了!长安城破,只在旦夕之间!这份情,长安守军记下了,这满城的老弱妇孺记下了!郭某代他们,谢过诸位了!”
说着,他竟不顾杨暄的劝阻,用尽力气,坚持微微躬身,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军礼。
这份来自长安最高军事指挥官之一的、发自肺腑的礼遇,让杨暄、李屿、王准三人以及周围的帮众头领们都感到一阵意外,随即是强烈的触动。
众人肃然起敬,纷纷抱拳躬身,郑重还礼,一种沉甸甸的袍泽之情在城头弥漫开来。
严武也对着三人及帮众方向,重重地点了点头,眼中满是激赏。
随即,他的目光转向那始终沉默如冰、如同标枪般钉在城墙最前沿的丁娘。
她的黑色劲装几乎被尘土和血渍覆盖,却无损其冷冽如霜的气质。
严武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敬重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:“丁将军,今日力挽狂澜,全赖您与不良人兄弟这雷霆一击,挽狂澜于既倒!此物……”
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不良人腰间那造型独特、显然是精钢打造、能容纳特殊箭矢的箭袋上,那箭袋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幽光,“……便是郡王殿下秘藏之神器?”
丁娘闻声,微微侧首,清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扫过严武,又迅速回到监视城外的状态,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。
她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,声音依旧平静无波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仿佛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军务:“正是。此乃殿下令天工之城巧匠,穷尽心力,专为不良人打造的‘霹雳火矢’。”
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斟酌措辞,也像是在强调其珍贵,“威力虽巨,然炼制极难,材料苛刻,数量极其有限,每一支都需慎之又慎,非绝境不得轻用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和欢呼的人群,投向长安城深处,那座象征着权力和意志的所在:“殿下早有交代,若叛军攻势如潮,长安岌岌可危,城破只在须臾之间,方可启用。今日情势,已至万分危急之境地,不得不发。”
言毕,她便彻底缄口,仿佛刚才那番话已属破例。
她的眼神如同最精准的尺规,再次一寸寸地扫视着城外叛军溃败后留下的狼藉战场——倒毙的人马、散落的兵器、燃烧的残骸,确认着他们溃败的深度和真实性,警惕着任何可能的佯退陷阱。
那五百名不良人,如同她的延伸,无声地在城头游弋,检查器械,警戒四方,黑色的身影在劫后余生的狂喜海洋中,筑起了一道沉默而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