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9章 裴徽在长安城的各种后手(2 / 5)

巨大的床弩绞盘旁,已经堆满了力竭倒下的士兵,他们脸色灰败,胸口剧烈起伏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城头储备的滚木礌石早已消耗殆尽,仅存的几桶珍贵的猛火油(轻燃油)也被泼洒下去,在城墙下燃起几处不大的火堆,试图阻挡叛军的脚步。

但这点火焰在汹涌的人潮面前,如同投入大海的火星,转眼就被踏灭或绕开,难以形成有效的阻隔。

“放箭!快放箭!瞄准云梯!”严武的声音再次响起,如同冰冷的铁器撞击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。

他的命令如同信号,稀疏却依旧致命的箭雨再次从城头倾泻而下,夹杂着零星的、发出沉闷破空声的床弩巨矢。

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,不断有叛军中箭惨叫着滚落,黑色的潮水似乎被削薄了一层。

然而,叛军悍不畏死,他们用同伴的尸体作掩护,用简陋的木盾遮挡要害,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,终于将一架架沉重无比的云梯,带着沉闷骇人的撞击声,死死地靠上了长安城饱经风霜、伤痕累累的城墙。

砰!砰!砰!

那撞击声如同巨锤,一下下狠狠砸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。

城砖簌簌落下尘土,巨大的震动感从脚下传来,预示着更加残酷的肉搏即将开始。

南城方向,战况尤为惨烈。

这里的城墙经历了最密集的攻击,防守力量也被削弱得最厉害。

经过连番恶战,原本进攻的五千多叛军精锐已经死伤近一半,但剩下的二千多人,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疯狼,反而爆发出更加惊人的凶悍。

他们高举着厚实的木盾,在城头倾泻而下的、如同飞蝗般的箭雨下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

他们的动作迅捷得惊人,如同攀援的猿猴,沿着架好的云梯,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。

木盾被密集的箭矢射得如同刺猬,不断有人中箭,发出凄厉的惨叫从高处坠落,砸在下面的人群中。

但后面的人眼中只有疯狂,立刻填补空缺,攻势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,一浪高过一浪,连绵不绝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。

严武和郭千里如同两头伤痕累累的雄狮,在城头各处奔走,指挥着残兵奋力抵挡。

突然,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被城外另一处异动吸引,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,连呼吸都为之一窒!

“严将军!郭大将军!快看那边!城门!”旁边一个眼尖的校尉,声音因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,颤抖的手指指向城门方向。

严武和郭千里猛地转头望去,只见在叛军士兵明晃晃的刀枪逼迫下,一队约莫一百多人的身影,正踉踉跄跄、跌跌撞撞地扛着一捆捆沉重的干柴,朝着长安城那厚重的城门冲来!

那些人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步履蹒跚,脸上写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。

许多人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,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:

“军爷饶命啊!我们不想死啊!”

“放过我们吧!求求你们了!”

“孩子!我的孩子还在城里啊!”

然而,回应他们哀求的,是身后叛军士兵冷酷无情的刀背抽打和锋利长矛的戳刺驱赶。

一个动作稍慢的老者被叛军头目一刀劈在后背,惨叫一声扑倒在地,干柴散落一地,立刻被后面涌上来的其他百姓麻木地踩过。

“狗入的安庆绪!”严武只觉得一股狂暴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,几乎将他整个人点燃!

他目眦欲裂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猛地一刀劈出,将一个刚刚从垛口冒头的叛军半个脑袋削飞!

那叛军临死前发出的短促惨叫,甚至无法掩盖严武那充满痛苦、无奈和滔天恨意的咆哮:“他们是想烧城门!用我们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