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哽咽,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但那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。
“殿下……”边令诚深吸一口气,似乎是下定了决心。
他借着李琮抓着他手腕的姿势,将身体更凑近些,嘴唇几乎贴在李琮的耳边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、微不可闻的气声说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觉着不对劲!罗先生和那些不良人……关系非同一般!他们之间打手势、递眼神,默契得很,根本不像是临时拼凑的保护队伍……”
说到这里,边令诚突然停顿了一下,似乎有些犹豫,然后他压低了声音,仿佛害怕被人偷听似的,继续说道:“倒像是……倒像是一伙的!奴婢担心……罗先生恐怕早就不是殿下的人了,他……他已经是裴徽的人了!”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,在李琮的耳边炸响。
他的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,几乎要停止跳动。
边令诚的话,将他心中一直以来隐隐的猜测彻底捅破了,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。
李琮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,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他的衣领上。
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和恐惧。
然而,边令诚的话却像一把利剑,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。
他不禁想起了罗晓宁的种种表现,那些原本被他忽略或者故意视而不见的细节,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潼关城破时,罗晓宁“忠心护主”,却让他忠心的护卫们“意外”死伤殆尽。
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?
前日,明明有机会绕路尽快返回长安,罗晓宁却以“叛军游骑遍布”、“道路泥泞难行”、“需等更确切消息”等种种借口,硬是将他困在这荒山野岭三天!
这分明是拖延!是囚禁!
李琮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,他的拳头紧紧握起,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他怎么能如此愚蠢,竟然一直被罗晓宁蒙在鼓里!
然而,愤怒过后,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助。
他深知,自己如今已是孤家寡人,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。
他的那些亲信和幕僚,恐怕也早已被罗晓宁收买或者控制。
在这一刻,李琮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,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。
身边除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,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!
如果此时反抗,那岂不是自寻死路?
不仅如此,还会让自己死得更快、更无声无息!
边令诚见李琮没有斥责自己,心中稍安,胆子也更大了一些,语速不由自主地加快,继续低语道:“殿下!如今外面都在疯传裴徽是圣人与虢国夫人的私生子!这消息虽然荒诞不经,但却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。”
他顿了一下,偷瞄了一眼李琮的脸色,见他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,便接着说道:“虽说在太平年月,一个私生子绝无可能撼动储位,但如今的局势却大不相同啊。”
边令诚的声音愈发低沉,仿佛害怕被人偷听去一般:“如今叛军如狼似虎,眼看就要合围长安!圣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……殿下您又身陷此地,无法脱身……那裴徽恰好力挽狂澜,解了长安之围……到那时,他手握重兵,又有‘皇子’名分,再加上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拥戴……他……他未必就不能问鼎那九五至尊之位啊!”
最后一句话,边令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似乎对这种可能性充满了恐惧和担忧。
李琮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显然被边令诚的话震惊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