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道神碑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,稳稳地矗立在那里。
碑面上的字迹清晰可见,仿佛在诉说着墓主人曾经的辉煌与荣耀:“中书令上柱国晋国公赠太尉扬州大都督李公林甫神道碑铭。”
陈希烈站在不远处,他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紧盯着眼前的这面神碑,眼中的嫉妒之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,似乎要将整座神碑都焚烧殆尽。
在火把摇曳不定的光芒映照之下,他终于勉强看清了碑面上的文字。
刹那间,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,他紧咬着牙关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怒吼:“给本相砸了这该死的石碑!”
随着他的一声令下,只见数名兵吏如同饥饿已久的猛虎一般,猛地扑向前去。
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工匠,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握着沉重的铁锤以及其他各式器具。
紧接着,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“砰砰砰”声响彻夜空,这些人如同狂风骤雨般对着神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。
没过多久,原本巍峨屹立的神碑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打击,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它连同下方驮负着它的石龟一同轰然倒塌在地。
瞬间,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片四处飞溅开来,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。
有些碎片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石棺之上,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;而另一些则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,迸发出沉闷压抑的撞击之声。
整个场面混乱不堪,令人触目惊心。
刹那间,各种各样的声响汇聚一堂,相互纠缠、碰撞,恰似一首毫无秩序可言的交响乐。
这喧闹的嘈杂声铺天盖地而来,轻而易举地便将李岫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吞噬得无影无踪。
可即便如此,李岫对于周遭那些纷纷扬扬坠落的碎片完全视若无睹。
就在控制住他的人稍稍放松警惕的那一瞬,他就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,奋不顾身地向前猛冲而去。
只见他身手敏捷地爬上石椁,然后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住父亲的石棺。
此时此刻,李岫的双眸之中充盈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怜,那滚滚而下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澎湃,源源不断地夺眶而出。
“求求各位行行好啊……”
“恳请诸位千万莫要开启我父亲的棺……”
他的嗓音哽咽而颤抖,如泣如诉,又似杜鹃啼血,声声断肠,直叫人心碎欲绝。
到最后,走投无路的李岫竟然双膝跪地,以一种无比卑微的姿态苦苦哀求着在场的每一个人,只盼能够守护住父亲最后的一丝尊严。
平心而论,李岫这个人实在是犹如那怎么也扶不起来的一滩烂泥,其自身能力着实堪称平庸至极。
但是,他对李林甫所展现出来的那份至真至诚的孝心却绝非虚情假意,而是发自内心深处。
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真挚深沉的情感,才使得他在众多子女当中脱颖而出,深得李林甫的宠爱有加吧。
无人理睬李岫那声嘶力竭、凄凄惨惨的苦苦哀求之声,整个场面一片死寂,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住了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,突然传来“嘭”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只见几名身材魁梧的工匠气势汹汹地猛扑上前。
他们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工具,寒光闪烁,动作娴熟而凌厉,恰似那庖丁解牛时的手法,游刃有余地将石椁上方那块厚重无比的石板盖硬生生地撬了开来。
紧接着,失去支撑的石板盖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,便被毫不留情地推落到了一旁。
随着石板盖重重落地所发出的“轰”然巨响,李岫的身体猛地一颤,仿佛遭受了一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