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就肯定得连着刮三天才能完全停息下来。因此,今儿一早起来,西北风仍然还在起劲地刮着。尽管此时骡车北上几乎是在迎风前行,但矫健的大白骡很快就将“远江村”远远地甩在后面了。
耿英从车里探头望去,前面道路遥遥人烟稀少,一丝淡淡的惆怅隐现心头。她摸摸随身带着的那把木制匕首刀,对坐在车前的哥哥和弟弟说:“临近年关了,路上难免不太平。我不如换上男装吧,省得万一有个什么情况,你俩首先就得考虑照顾我!”
耿正回头望望妹妹略显不安的表情,亲切地说:“英子你大可放心,北上的路应该不会有事的了!”
大白骡继续向前疾走。耿正沉吟片刻,又说:“不过我想啊,这样做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。那我停了车吧,你现在就套上男装,把辫子盘起来戴上帽子,让我俩看看可像个男人!”
耿英说:“不用停车,我在车里改装就行了!”
耿直扭头看看姐姐,撇撇嘴苦着脸说:“这下我可惨了,好不容易就一个姐姐,也要变成男人嘞!”
耿英笑了,说:“你啊,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花麻调嘴的调皮,姐现在倒是想真得变成男人哩!”
一阵收拾之后,耿英在车里故意用粗嗓门说:“二位兄弟,请问你家姐妹安在?”
耿正和耿直回头看了,同时哈哈大笑起来。耿正说:“不错,不错,七、八分像呢!”
耿英继续用粗嗓门说:“哪里不像,请仁兄贤弟细细道来,兄弟好再做改进,争取十二分像才行啊!”
耿直说:“你的脸太细嫩了,眉眼也有些不像个男人!”
耿英无奈地说:“这可没有办法了,这脸面和眉眼我可怎么整啊?”
耿正笑着说:“没事儿,打个马虎眼儿也就行了,可你怎么一着急就不说男人话了呢?”
耿英就又改用粗嗓门说:“多谢仁兄及时提醒,愚弟在此谢过嘞!”
说着,还真就连连弓身作揖,这可又将坐在前面的哥儿俩逗乐了。
耿直笑着说:“二哥进步很快,真让三弟刮目相看啊!”
耿正也笑着说:“二位兄弟请别再说话了,要不,这西北风会把咱们给灌饱了呢!”
于是,二人偷着笑笑不再说话了。大骡车继续迎着呼呼的大风疾步赶路。
一路辛苦不必细述。一个多月之后,大骡车载着兄妹三人,不,是“兄弟”三人终于顺利地来到了黄河南岸当年渡江过来的那个码头上。当时刚进二月上旬,但岸边的一排排垂柳却已经泛现出了浅浅的黄绿色。
那一日天气晴好,风也不大。近中午时分,当大骡车赶到码头的时候,“兄弟”三人都感觉暖融融的很是惬意。于是,三人都下车走路,高高兴兴地一边进码头,一边欣赏南岸的风景。
耿直看着一树树黄绿柔软的细柳枝在微风中翩翩起舞,感慨地说:“这黄河边上就是比咱们老家那一带热得早,这才刚刚进了二月里啊,春天的感觉居然就这么浓了!”
耿正说:“等咱们赶到家的时候,咱们那里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了吧。”
耿英说:“如果赶上春寒,还不一定会有这么暖和哩。”
耿直却满心欢喜地说:“春寒不打紧,心里暖和着哩!”
说着话,耿直就开始左顾右盼地寻找码头边上的那块大石头了。找了一会儿,他忽然奇怪地说:“咦!你们看码头旁边的那块大石头,那上面刻的字怎么变成‘滩东渡口’了?我记的是‘滩头村渡口’啊!莫不是我们走叉路了?”
耿英看了也说:“是啊,怎么变成‘滩东渡口’了?”
耿正说:“不要着急,我们上前去问问人就知道了!这‘滩头’、‘滩东’的错不了多少,即使走叉了,估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