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的花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影子的事情干等下去……
可怜的刘氏没商没量的,大半天儿了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去门外转转,又磨蹭回屋里来,不知道该怎么和丈夫,尤其是大壮说这事情。
那天吃晚饭时,二壮和妞儿都显得很高兴,早早就吃完了。二壮第一个放下饭碗斯斯文文地对刘氏说:“娘,你们慢慢吃哇,俺找青山和青海打扑克去了。”
刘氏说:“去哇,早点儿回来啊!”
二壮答应着跳下地来走了。
妞儿也放下碗说:“俺和耿兰说好了,今儿个晚上她要教俺绣花呢,俺去了耶!”
不等娘回答,她就拿上一个新粘垫好的白粗布面儿鞋垫连蹦带跳地出门儿去了。
刘氏怜惜地看着坐在炕沿前高凳子上闷头喝粥的大壮,把他平日里最爱吃的凉拌三丝往前推了推,然后怯怯地小声对坐在对面炕沿边上吃饭的丈夫说:“俺侄儿今儿个下午来送鲜果子了……”
董家成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刘氏,不解地说:“俺知道啊,已经看到鲜果子了,这娃儿每年都是过节前一两天送过来的啊!你怎么了,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哦,不不,俺没有不舒服。俺是想说……”
“有什么话你就说啊!看你这吞吞吐吐的胆怯样子,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,让儿子看了,还以为是俺厉害你呢。”
刘氏依然怯怯地小声说:“谁说你厉害俺了。俺是想说,这壮子他叔怎么,怎么还不带娃娃们回来啊,俺这心里可真是有些着急了呢。”
看看丈夫没有接她的话,刘氏犹豫了一刻之后,更加小声地说:“耿英是个多好的女娃呀,俺也待见得很呢。可是,可是这么多年了再没有音讯,俺是想啊,壮子这岁数也不小了……”
没等刘氏艰难地把话说完话,大壮就很不高兴地放下了饭碗。他埋怨地看了娘一眼,小声说:“娘,你在说什么呢!”
董家成看不下去了,略带点儿呵斥意味儿地对妻子说:“俺说他娘啊,快好好地吃你的饭哇,瞎胡念叨些啥呢!耿兄弟那一年带娃娃们走之前不是说好了嘛,最多十年肯定回来的,这不还没满十年嘛。等着哇,他们肯定会回来的!”
刘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又迟迟疑疑地说:“唉,谁说不是呢,可这……这不已经九年了嘛,除……除了第二年头上接到一封书信,就……再也没有一点儿讯息了啊……前……前年儿咱壮子不还去那个张大哥家打探过吗,那张大哥一家不……唉,这出门在外的人……”
没等刘氏吞吞吐吐继续说下去,大壮又狠狠地把碗端起来,猛喝下一大口粥,大声说:“俺叔吐口唾沫一个钉,满十年了肯定就回来了!”
刘氏可怜巴巴地说:“俺也盼着这一天哪!俺是寻思啊,这人要没有事儿,那肯定是会回来的,只是……”
董家成不高兴了,这个闷葫芦第一次对妻子发了火。只见他用筷子指着刘氏的鼻子大声呵斥说:“听俺说,你能不能闭上你这张臭烘烘的乌鸦嘴!”
没有想到刘氏的拗劲儿也给上来了,赌气似地说:“那要是满十年了还不回来乍办?而俺娘家隔壁花儿的事儿,那可是‘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’了啊!”
大壮两口把碗里的粥全部喝完,然后用劲把空碗杵到炕上,腾一下站了起来,发狠地说:“那俺明年儿秋后就去汉口镇找他们去!”
说完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。
就在董家成两口子相互瞪眼的时候,大壮又出来了。他闷闷地对爹娘说:“俺到外边走一走去!”
听着大壮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,董家成用筷子狠狠地点着刘氏的鼻子尽量压低嗓音说:“俺说你啊,看不出来壮子的心里有多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