态。
就算门没有关,这是他自己的家,男人仍在进来前抬手敲了敲屋门。
他稳健的步子,如他平日处理工作时签文件的手势,干脆得不带一点犹豫。
人人都夸赞黄语瑗,赞赏没了她就没有如今的黄家,可黄语瑗知道,黄家能有如今的规模,黄明洋亦是功不可没。
男人走进屋内,看见沙发上的她,脚步顿了顿,没有询问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目光扫过茶几上没收拾的茶具,最后徐徐落在她手里那杯凉透的茶上。
黄语瑗:“又去忙什么了?给你打电话不接,发消息也不回。”
黄明洋还是没有说话,他就是如此,一向话少,又好似带有些顿感,在她身边时常被衬得有些“不起眼”——毕竟她生意场上的光彩太盛,连笑都带着周全的考量。
不过不说话不意味着不会有其他的动作,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带,指节用力时显出几分沉稳的力量感,倒让人想起公司里那些被他一眼点破的报表漏洞,或是谈判桌上他突然开口时,对手瞬间绷紧的表情。
黄语瑗曾经是喜欢这份沉稳的,比起那些能说会道的,她更喜欢踏实干实事的人,所以才在联姻时,选择了家室不出众,样貌也没有很起眼,但就是有鼓劲的黄明洋。
她做的选择一直是对的。
所以也会有一些任性,不,那怎么能算是任性呢?她有钱有权,为什么不能惯着自己的孩子,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?
黄明洋:“今天比较忙,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。抱歉。”
黄语瑗放下茶杯,“你今天最该处理的事情,是我们的童童……”
黄明洋:“我们不能都去处理这件事。”
他很少会打断她的话,很少会有态度强硬的时候,因为他是赘婿,虽然他本人始终没有在意过这点。
但今天他的态度确实有些诡异的强硬。
黄语瑗很不可置信,她起身怒瞪对方,“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?难道童童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?你难道不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感到心痛吗?你那天明明——”
童童失踪时,他也很急切。
已经有猜测童童不会再回来时,男人也难得的红了眼眶。
可为什么后来他很快的抽离开?黄语瑗起初以为他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,可难得又有了消息,他就是这个态度?
黄明洋:“我看了你的消息,但我的意思是走司法程序,可你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做。”
让苏甜失去工作明显是一种带有私人情绪的报复性手段。
一句话将黄语瑗气笑了,送走安晶后,没想到又来了个黄明洋,“怎么,你也对我的处理方式很有意见吗?”
黄明洋:“不,随你的意吧。”
“还有别的事吗?没有我先去休息一会,两小时后还有个会议要参加。”
空气好似都凝住了,黄语瑗不可避免地抬眼看他,试图从他的表情来分析他的意思,正好撞进他看过来的目光里。
那眼神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,此时却像一块浸了冷水的铁,沉得发重——他知道她的性格,所以他没有认同,也没有多说阻止。
除此之外,还有她也应该知道的社会道理:不能让愤怒烧光所有后路;要清楚“代价”两个字的重量。
黄语瑗收回视线,坐——不,更像是栽回到沙发上。
不过几秒的对视,她忽然就懂了。像隔着一层起雾的玻璃看东西,可忽然有人伸手将那玻璃擦得透亮——他不是站在她的对立面,是站在“之后”里,站在那些她此刻被恨意烧得看不见的、关于“未来”的琐碎里。
她闭上眼,指尖在凉透的杯沿上划了半圈,没有再说话。
刚才心里那点燎原的火,像是被这一眼浇下去大半,只剩下的火星噼啪响着,却添了层说